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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报记者沈怡然王彤月 中国联通正在进行一系列业务、结构的调整，尝试从消费端的流量收入困局中挣脱出来并走向一个新的增长空间。

　　4 月 24 日，中国联通集团大数据首席科学家范济安对经济观察报表示，当前联通正在经历新一轮架构调整，设立了区别于消费互联网的产业互联网产品中心，并划分为工业制造、教育、政务、环保、文旅、医疗 6 大板块，范济安在今年年初被调任为这个新兴部门的管理者。“希望外界改变一个观念，中国联通（00762）不再仅仅是做通信网络的，我们正在调整原有的营收和客户结构，在消费者以外的领域，寻找业绩的增长点”，范济安对经济观察报表示。

　　尽管联通在 2018 年依然实现了接近 3000 亿的营收，但是不可避免的，这家庞大的电信运营商也正在面临所有运营商都在面临的问题——个人用户挖掘殆尽和“提速降费”政策的不断推动已经让流量业务、成本大幅增长的同时，收入增长渐趋缓慢。新的增长点迫切需要打开，特别是在 5G 建设浪潮已经涌来的同时。“整个集团都有一种紧迫感，移动收入逐渐变得弱势，又面对 5G 的巨大投入，迫切需要寻求一个更大的市场”，范济安称。

　　范济安对经济观察报表示，集团层面已经很明确，这个新成立的部门担负着拉动收入增长的创新业务产品的职责，并正在把更多的资源投向这里。

业绩困局

　　4 月 24 日中午，范济安刚刚在联通举办的 5G 合作伙伴峰会上发言，峰会地点设在黄浦江一岸的上海世博中心。

　　根据联通内部人士提供的数据，联通在这所大约十二万平米的场馆里，布置了 40 多个小型 5G 基站，用以在场馆体验区覆盖 5G 网络，它们大部分被被嵌入在距地面4-5 米左右高度的墙上或天花板上。类似的 5G 试验区域还在建设中，在本次峰会上，联通宣布，在除了上海以外的 6 座城市建设 5G 试验网。

　　在场馆内，为了提供 5G 第一批友好体验手机，联通在峰会现场设置了手机体验台，并放置了 6 款 5G 手机，记者在该区域体验发现，部分手机下载速度达到 722Mbps，这样的传输速度下可以用 20-25 秒下载一部《王者荣耀》手游。

　　5G 时代正在快速的向联通逼近，但站在时代门口的联通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在各项财务指标中，包括资产规模、市值、营收、净利润方面，联通在运营商中都处于弱势地位。运营商们的最大收入来自移动用户，根据中商产业研究院数据，截至 2019 年 2 月底，中国联通 4G 用户数在整个市场占据 18.88%，是三大运营商中最少的。

　　更值得关注的是整个运营商普遍面临的流量收入困境：根据工信部披露的数据显示，自 2016 年开始，通讯业移动数据及互联网业务收入增速开始放缓，2018 年已经低至 10.2%；而另一方面月户均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却在快速攀升，2017 年 12 月为 2.69GB，2018 年 12 月则增长至 6.25GB。

　　这意味着随着各项政策环境、市场环境的变化，此前在运营商中收入中占据支柱地位的移动数据业务已经出现增长乏力的迹象，新的空间迫切需要打开。

井盖和灯杆的生意

　　5G 时代的带来能否自然的解除这一流量收入的困境？

　　尽管 5G 网络可以给手机带来极快的网速和极低的延迟，但来自展台的联通人士告诉记者，目前阶段，还看不出 5G 能在手机上创造巨大的价值，通常 40Mbps 就能满足手机用户在视频、拍照、下载等体验。从峰会上探讨的话题来看，也没有嘉宾谈及 5G 手机能给运营商带来哪些营收上的爆发点。

　　5G 将会带来的空间并不局限在手机上，而是存在于一个更广阔的空间。

　　“5G 时代的网络覆盖的不仅是手机，甚至可以是路边的每一个井盖和灯杆，当运营商把一座城市内数以万计的井盖和灯杆连接起来实现通信，达到数据实时传输和可控可管理，为智慧城市提供数字化服务，具有重大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4 月 26 日，北京邮电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吕廷杰对经济观察报举例说明，

　　5G 高速率、低延时、高容量性质，能很好地实现物与物的互联，包括机器设备、原材料、产品之间，当每一个物体都能作为终端相互连接，并构建出一个更为智能化、数字化的社会，这将指向一个规模远远大于消费者的新市场。

　　这对于目前的联通而言，无疑是重要的增量市场，也是资本市场对其的期待所在——今年 1 月联通被列入 5G 板块后，股价实现了持续数月的上涨。

　　吕廷杰是北京邮电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也是中国联通的独立董事，担任企业经营管理与战略发展顾问工作。在他看来，4G 以来三家运营商的商业模式是同质化的，也必须同质化，因为要通过互联互通，共同面向消费者提供服务，而 5G 带来的“行业生意”能为联通提供差异化经营的可能，“这让联通有机会从消费者，转向某个领域或者几大领域寻求政企客户，从而寻找新的增长点”。

　　在峰会的场馆中心，联通为几大新兴业务都设立了展台，并安排了各自业务团队的人士作为讲解员。就吕廷杰所描述的“井盖和灯杆的生意”，记者询问了联通智慧城市团队方面的人士，对方称，“联通首先在某座城市范围内建设 5G 网络，再通过自研智慧城市的软件平台，并将传感器等部分硬件外包给企业，这是可以做到的，但问题是，放置在小区地面上的井盖，联通该向谁收费，是房地产开放商、地方政府还是社区？现在还没有清晰的模式。

工业市场

　　目前已经展现商用化价值空间的应用来自于产业互联网特别是制造业领域——2018 年联通财报显示，来自产业互联网的收入占据整体服务收入的 8.7%，并实现了 45% 的涨幅。

　　范济安认为，工业互联网业务将成为 5G 应用的重点领域，为此产品中心规划了连接、标识、安全、平台、数据、应用六大产品系列。

　　中国依靠劳动力优势的企业正在减少，如何提高效率以及淘汰低效的生产和销售和管理方式，正在成为实体经济的新课题。在最近两年中，工业互联网概念升温，政策导向方面积极，参与者以三一重工（600031）、徐工集团（000425）、海尔集团等龙头公司为主，在内部成功建设工业互联网生产线后，后对外进行输出。

　　联通作为一家网络运营商，在针对制造工艺的专业知识、硬件设备上都不是强项，要以什么方式切入呢？范济安认为，团队讨论的结果是，利用网络设施，提供适应边缘端需求的网络服务将会是主要的切入点。

　　工业互联网最基本的就是提供针对物物连接的网络，范济安认为，首先为工厂提供 5G 网，即将云计算服务器设在基站侧，以形成传输信号从终端到基站再到服务器，然后传输回基站的一个闭环，“基于安全性和性能等理由，许多客户都提出将数据与应用放置在边缘端的需求，而我们发现，这方面正是能够发挥运营商优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