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万年前,在非洲大陆上,人类第一次点燃了火把。这个被希腊人当做普罗米修斯神谕的时刻,代表着这个灵长类动物的文明正式进入到了能源时代。
从此,能源的发明与使用伴随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
从远古时期刀耕火种,到古代时期炊烟袅袅,再到近代工业革命后的机器轰鸣。时代发展的背后,都是我们与能源之间的关系在不断发生变化。人类对于能源的控制力越来越强,能源开采和加工的流程越来越复杂,对应的社会价值也越来越高。
最直观的诉求来自于气候变化和环境保护。在最近召开的《格拉斯哥气候大会》上,各国都重申了要将全球气候变暖幅度控制在1.5度以内;而我国作为国际生态的重要参与者,也率先提出了“2030年前碳达峰、2060年前碳中和”的排放控制目标。
这也代表着人类与能源的关系的一次重要升级——能源不仅代表了生产力的文明进程,更代表了我们与整个地球生态之间的关系,而这本身也是一种文明观的变迁。
尽管这种变化首先意味着巨大的经济代价。
与前面无数次能源革命相似的是,能源结构的改变将带来整个产业环境的剧变。在世界经济体系紧密联系的当下,产业的剧变是牵一发动全身的。
例如,有分析认为如果要达成全球变暖1.5°C以内的目标,三分之二以上现存的化石能源储量将不能被开采出来。大量基于化石燃料而储备的机械、人才以及随之而来的海量资金,将会付诸东流。
经济学家杰里米·里夫金将之称为化石能源资产背后的“碳泡沫”,他援引报告指出,如果这些泡沫不减,未来可能会导致全球财富折减1万亿~4万亿美元。
不过与其说这是一种泡沫,不如说这是一次巨大的产业及其背后财富的大转移。
除了能源“自给”以外,相比于化石能源,新能源时代的基因里,同样写着“革命性”的底层代码。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不会是一次简单的财务转移,或者粗暴的能源切换。新能源建设带给世界的除了纯净的蓝天以外,有更丰富的商业想象力、更智慧的生活体验。
相比于化石能源,电显然是一个更完美的能量方式。
它可以将大量动力源进行统一,这意味着电力的源头通过持续的清洁能源增长而彻底变成绿色的,且不会在使用地产生相应的排放。
在化石能源时代所需要的“加油站”,在深度能源变革后或许不再成为必需品,带有充电功能的无线充电道路,可以让很多车辆实现驾驶与充电同时在线。又或者,数以亿计的新能源电动车将作为庞大的“电力海绵”,得以平复电网峰谷效应。
此外,与去中心化应运而生的需求则是“智能化”和潜在的“资产化”能力。
装配大脑的电力系统,在可预见的将来会成为一个“数字智慧生物”,一个以可再生能源为载体的能源互联网;而“碳”则可能成为普通家庭的硬通货资产,成为下一个重要的投资产品。
《三体》中章北海曾说过,“成吉思汗的骑兵,攻击速度与二十世纪的装甲部队相当;北宋的床弩,射程达一千五百米,与二十世纪的狙击步枪差不多。”
新老能源体系背后,尽管看似都是能源的方式的不同,在使用场景上还多有重合,但背后的想象力却有显著的差异。这种对新能源愿景的期待,让它成为各个国家不能放弃的战略蛋糕。
有从业者统计,各国政府对碳中和行业未来的投资或将达到百万亿美元。作为全新的产业生态,这意味着海量的基础设施服务。这些基础设施包含了能源建设方面的海量投资,同时也包含了现有设施改造的投资潜力。
当然,作为未来人类社会最深刻的技术变革之一,仅仅“砸钱”是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的。与此前所有的技术革命浪潮一样,我们依然需要大量科学技术、商业模式上探索来填补在未来产业生态上的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