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 刘程辉】5月7日晚间，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三大运营商均发布了关于美国纽交所（NYSE）维持退市决定的公告，宣布将从美国退市。此前不久，中国电信曾宣布其A股发行上市申请已获中国证监会受理。

去年12月31日，纽交所发布声明宣布，为遵守特朗普政府禁止美国人投资“有军方背景的中国企业”的行政令，将启动对中国三大电信运营商的摘牌程序。在随后数月时间内，这一基于政治目的的决定上演了多次“变脸”的戏码。

对拜登政府这一延续前任政策的举动，有行业人士认为，此举对中方企业影响不大，但打压中企的意图非常明显，这意味着美国对华打压不会因为美政府换届而停止。

“影响不大，但打压意图明显”

在5月7日发布的公告中，三大运营商均表示，三家中企曾于美东时间1月20日向纽交所提出书面要求，要求纽交所董事会的一个委员会再次审议摘牌决定。但5月6日，该委员会维持了原先的摘牌决定，纽交所将通过发布新闻稿及在官网发布通知的方式公布最终决定。退市将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接到纽交所通知10天后生效。

三家中国电信运营商发布的公告

观察者网联系了三大运营商，但对方均回复以公告为准，不愿透露更多信息。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早些时候，曾有美国媒体对纽交所撤回摘牌决定抱有乐观态度。美国财经网站“Chief Investment officer”在2月的一篇报道中指出，“华盛顿普遍认为，尽管拜登政府想要在国家安全和人权等方面与中国对抗，但他在其他方面的立场不会那么强硬，投资领域就是其一。”

如今纽交所一意孤行，强行摘牌之举对三家中企影响又有多大？在《华尔街日报》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实际影响”。

报道指出，虽然这三家中企的美国存托凭证（ADR）自今年1月11日以来都已停牌，但他们在香港的股票仍在继续交易，大型投资者可将ADR换回在香港交易的股票。与此同时，来自中国大陆的投资者持续增加了对这些公司的持股。

《华尔街日报》：上诉遭拒，纽交所将摘牌三家中国电信运营商

另一方面，三家中企的ADR占发行股份的比例其实并不高。根据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发布的公告，他们的ADR占比分别只有0.2%和0.14%，因而美方摘牌对公司而言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中国移动虽未公布ADR数据，但外界一般认为这一数值也不高。

其实早在今年1月3日，我国证监会就曾表示，即便摘牌，对相关公司发展和市场运行的影响相当有限。

三家公司拥有庞大用户基础，基本面稳定，在全球电信服务行业中具有重要影响力。其ADR总体规模不大，合计市值不到200亿元人民币，在三家公司总股本中的占比最大只占2.2%，其中中国电信只有约8亿元人民币，中国联通只有约12亿元人民币。流动性不足，交易量很小，融资功能缺失，即便摘牌，对公司发展和市场运行的直接影响相当有限。

此外，这些中企也已陆续开展国内市场的相关布局。除却中国联通早已在A股上市外，中国电信也在今年4月27日的公告中表示，其A股发行上市申请已获中国证监会受理，并于4月28日在证监会网站预披露招股说明书。

不过，美方的举动却对一些规模较小的美国投资者造成了不利影响。《华尔街日报》指出，一些持有这些中国公司ADR的美国投资者由于没有及时卖出，现在他们已经无法交易手上的这些证券。他们无法将持有的ADR换成香港股票，因为他们的经纪公司不支持国际经纪账户。

据美国通信行业新闻网站Fierce wireless报道，特朗普政府对华强硬的经贸政策，是其为数不多在国会得到两党支持的政策之一。位于纽约的新街研究公司（New Street Research）认为，至少在短期内，拜登政府并不会扭转美国强硬的对华经贸政策。

报道称，美国政府针对华为、中兴等中企的政策已经持续了四年时间，这些行动“深刻而广泛，跨越了（美国两党的）政治立场”。至于纽交所强行摘牌三家中企的举动，报道认为这会引发外界担忧，因为针对三家中企的行政令可能会扩大到其他在纽交所上市的中国公司，例如阿里巴巴和腾讯。

我国行业媒体C114通信网首席记者蒋均牧在接受观察者网采访时表示，尽管此事对中企伤害不大，但政治意图明显。由于三大运营商是以存托凭证的方式在美股上市，流动性不强，融资效果不佳。从公告来看，一个占发行股份0.14%一个占0.2%，涉及金额也小。

“我认为影响不大，但是打压中企的意图很明显。而且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到，不管谁上台，对中国的打压不会停止。”蒋均牧说。

三大运营商是否退市，美方此前曾多次“变脸”

此次摘牌一事最早可追溯至去年年中。在近一年时间里，美方对中国电信企业的这一打压举动上演了多次反转闹剧。

在特朗普政府刻意打压中企的政策背景下，三大运营商分别于2020年6月及8月被美国国防部列入所谓“黑名单”，美国防部污蔑其是“中国军方控制的企业”。去年11月，特朗普又签发了一项行政令，要求禁止美国人投资国防部“黑名单”上的中国企业。

12月31日，纽交所发布声明称，由于特朗普的行政令将于2021年1月11日生效，届时这些中国公司的交易将被叫停，因此认定这些企业“不再适合挂牌”。

仅仅数天后事情便发生“反转”。1月5日，纽交所母公司美国洲际交易所（ICE）官网发布消息，根据美国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的进一步指导，纽交所宣布不再计划将中国三大运营商摘牌，这三家公司将继续在纽交所上市交易。同日，三大运营商确认将继续在纽交所上市交易。

然而根据彭博社1月5日的消息，时任美国财政部长姆努钦对这一决定非常不满，纽交所也正重新考虑摘牌计划。

1月6日，纽交所再次“变脸”，称将继续推动中国三大电信运营商的摘牌退市，以遵守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的一项行政命令。纽交所在当日公告中称，再次扭转此前决定是因为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发布了最新的指引，该指引禁止美国投资者自2021年1月11日起和这三家中国电信公司进行特定交易。

面对美方的无理打压，三家中国电信运营商一直积极与纽交所进行沟通。

在1月20日向纽交所提出的复议要求中，三大运营商均表示，自上市以来，一直严格遵守各项法律法规、市场规则及上市地的监管要求，依法合规运营，将继续密切关注相关事项的进展，并寻求专业意见和保留一切权利，以保护其合法权益。

中国证监会早前曾表示，美国一些政治势力不惜损伤美国资本市场的全球地位，持续无端打压在美上市外国公司，体现规则制度的随意性、任性、不确定性，这是不明智的行为。我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1月21日也对三家公司依法维护自身权益的举动表达了支持。她强调，三家中国公司发行美国存托凭证，并在纽交所上市已经接近或者超过了20年，一直遵守美国证券市场规则和监管要求，受到全球投资者的普遍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