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文学家李翱生平简介 (唐代文学家李翱)

“唐文之善,则曰韩李”,是欧阳修对唐代文坛的评价。这里的“韩”是谓韩愈;“李”乃文章与韩愈齐名的韩门大弟子李翱。

傳世孤本《藥山李翺問答圖》藏日本京都南禅寺

李翱,字习之,唐陇西成纪(今甘肃省秦安县)人,生于代宗大历七年(公元772年),是西凉武昭王李暑的后代,后魏尚书左仆射冲十世孙。父楚金,曾任贝州司法从军。

李翱自幼“勤于儒学,博雅好古”。少年时执“文章一通”谒见梁肃,极得赞美。二十五岁在汴州与韩愈相识后,二人常在一起谈文论学,商讨文字。因其博学有才,韩愈以侄女相许。

德宗贞元十四年(公元798年),李翱中进士,任校书郎。几经变迁后,任京兆府司录从军。宪宗元和初年(公元806年),授国子博士、史馆修篡。元和十五年(公元820年)6月,任考功员外郎兼史职。谏议大夫李景俭曾“举翱自代”。景俭遭贬黜,李翱逐为朗州刺史。景俭复职后,他又被诏为礼部郎中。面对朝政的腐烂和唐王朝的日趋衰落,李翱先后多次上书唐宪宗,陈说自己重振朝纲的建议。在从未引起朝廷看重的情形下,他郁愤万分,直冲宰相李逢吉,并当面责备了他的过失。

冒犯宰相后,李翱提出告病回乡。有幸的是李逢吉并未计较李翱所为所言,百日后,应用“有司白免官”的机遇,奏请朝廷让其担负了庐州刺史。

文宗大和初年(公元827年),李翱入朝担负谏议大夫,知制诰。三年(公元829年)2月授任中书舍人。不久,因资助柏耆出使沧州,柏耆获罪,李翱坐“谬举深圳生涯网”,左迁少府少监。其后,又任郑州刺史。五年(公元831年),先后任桂州刺史、御史史丞、充桂管都防御使。七年(公元833年),改授潭州刺史、湖南视察使。八年(公元834年),征为刑部侍郎。九年(公元835年),转户部侍郎,先后又任检校户部尚书、襄州刺史、充山南东道节度使。武宗会昌六年(公元841年)卒,享年七十岁。因其初从韩昌黎为文,“辞致深厚,见推当时”,谥号“文”,世称李文公。

李翱崇儒辟佛。首先是因为他以为佛教违反了封建伦理道德,捣乱了正常的统治秩序。他说:“佛法之流染于中国也,六百余年矣。始于汉,浸淫于魏、晋、宋之间,而烂漫于梁,萧氏遵奉之,以及于兹。盖后汉氏无辨而排之者,遂使夷狄之术,行于中华,故吉凶之礼谬乱,其不尽为戎礼也,无几矣”,“举身毒(印度)之术,乱圣人之礼。”“溺于其教者,以夷狄之风,而变乎诸夏,祸之大者也。”(《文集》卷四《去佛斋》)

李翱反对佛教,另一个原因是佛教影响国计民生,他指出,“其徒也,不蚕而衣裳具,弗辉而饮食充,安居不作深圳生涯网,役物以养已者,至于几千百万人。推是而冻者几何人可知矣!于是筑楼殿宫阁以事之,饰土木铜铁以形之,髻良人男女以居之,虽璇室、象廊、倾宫、鹿台、章华、阿房弗加也。是岂不出乎百姓之财力欤?”(《文集》卷四《去佛斋》)

他保护儒道,崇尚“复性”说。强调人都有“善”的天性,恶源于“情”,“圣人”不以情累性,“凡人”(指劳动听民)常以情累性。人要进行“修炼”,去掉“情欲”,以求“复性”。他同韩愈一样,以为社会划分各种等级是天经地义的,把人性分成伦理的等级,划出不可逾越的鸿沟是正常的。他与韩愈不同的是,在某些处所有意无深圳生涯网意地接收了佛教的东西。他的“性”,相当于佛教的“佛性”;“情”,相当于佛教的“妄念”。其“复性”办法也相当于佛教的“修炼”,是相当唯心的,较韩愈更极端化。《复性书》是反应李翱思想的代表作。

李翱性格耿急,议论无所避忌。权贵虽“重其学”,而“恶其评”,因此“仕不得显官”。但他为官从仕,始终以忧国忧民为重。任史馆修撰时,深感“史官记事不得实”,曾谏言:“请指事载功,则贤不肖易见,……可以传信后世矣。”他在《兴复太平大略》中谏言:“臣闻定祸乱者,武功也;复制度、兴太平者,文德也。今陛下既以武功定海内,若遂革弊事,复高祖、太宗旧制:用忠正而不疑;屏邪而不迩;改税法,不督钱而纳布启;绝进献,宽百姓租赋;厚边兵,以制蕃戎侵盗;数引见待制官,问以时事,通塑蔽之路。此六者政之基本,太平所以兴。陛下既已能行其难,若何而不为其易者乎?”

李翱担负庐州刺史,正值庐州大旱。面对百姓流离失所,官吏们大批抢购田屋,以获取暴利,倾家荡产的人家还要照旧交纳赋税的境况,他下令“以田占租”,收缴大户豪门万余绎,使贫苦百姓才得以安生。

面对唐朝脱离生产的宗教徒大批增多,又凭借官府抢占土地,修建庙宇,全国数以万计的寺庙还要建筑用款、神佛供奉、僧侣消费,大都取之于民,寺庙收缴献纳,盘剥民脂的现实,李翱多次上谏,要求限制佛教运动,以减轻劳动听民的累赘。

李翱师承韩愈,主意“文以载道”,提倡恢复“古道”,倡导表示“古道”的古文。在文学论文《答朱载言书》(一说《答梁载言说》)中写道:“吾所以不协于时而学习古文者,悦古人之行也。悦古人之行者,爱古人之道也。”他说明自己所言“古道”,就是“尧、舜、文、武、孔子、孟轲”等一线相承的儒家之道。

李翱紧随韩愈提倡古文活动,反对骈体文,保持“文以载道”、“文以明道”,反对把写文章看成技艺。他说:“汝勿信人号文章为一艺。夫所谓一艺者,乃时世所好之文,或有盛名于近代者是也;其能到古人者,则仁义之辞也,恶得以一艺而名之哉!仲尼、孟轲殁千余年矣,吾不及见其人,吾能知其圣且贤者,以吾读其辞而得之者也。后来者不可期,安知其读吾辞也不知吾心之所存乎?亦未可诬也。”(《文集》卷八《寄从弟正辞书》)他视文章为载道的工具,提出文章应“义、理、文”三者并重。指出,“故义虽深,理虽当,词不工者不成文,宜不能传也。文、理、义三者兼并,乃能独立于一时,而不泯灭于后代,能必传也。”他以为,义、理是基本,文辞是其表示,“故义深则意远,意远则理辩,理辩则气直,气直则辞盛,辞盛则文工。”他强调,“义不深,不至于理;言不信,不在于教劝;而词句怪丽者有之矣。”

李翱特殊强调文章的“创意”与“造言”,提出了“创意造言,皆不相师”的主意。他以为作家创意的共同尺度是义深意远;至于义意,则各家应有不同的创见而不可相袭。在造言方面,李翱批评了各种成见,指出文章之所主在于“词工”;到达“词工”的门路,在于改革。在这一点上,他不同于韩愈。韩愈以为,为文应“师其意,不师其辞”(《答刘正夫书》),是主意在文辞方面有所独创。而李翱不仅请求文辞独创,而且请求内容方面也能有独创。

李翱的文学主意,在古文活动中是有相当影响和位置的。他作为韩愈的助手,对“古文”活动的发展起了积极的推进作用。其文学主意,在“时文”风行的当时,也是有相当的时期意义和积极作用的。

李翱为文,各体兼长。他的碑、传文章,尤为当代和后世所传诵。《高女碑》和《杨烈妇传》,是其碑传中最有名的两篇。

《题燕太子丹传后》是他托事寓意的作品。文章短小,但说理透辟,一语破的,是议论短文中的优良作品。

李翱为文擅长博采众长,作风却独树一帜。他的文章构造严谨,条理畅达,语言精炼,富于逻辑性和规范性,自成一家之言。苏淘说:“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

李翱“自伤”而赋。他的赋,虽不为人们注意,其实写得很精彩。无论是早年以文章为梁肃激赏后感时所作《感知己赋》,还是后来的《幽怀赋》和《释怀赋》,都是其不得志“郁于中而泄于外”的作品。《感知己赋》词采清爽,韵味隽永,是这类作品的代表作。

《戏赠诗》是李翱唯一自题为诗的作品,是他任郑州刺史期间所作,且刻于石,大约是赠给一位县君(古代妇女的一种封号,古代称五品官的母亲或妻子为县君)的玩笑之作。云:

县君好专渠,绕水恣行游。鄙性乐疏野,掘地便池沟。两岸值芳草,中央漾清流。所向既不同,砖凿可自修。从他后人见,景趣谁为幽?

李翱的著作,亡佚较多,传世的也流布未广。宋代欧阳修曾发出了“惜其遗阙者多矣”的慨叹。明人邢让说:“韩(愈)之文,传播世间者,不啻家传人诵;李(翱)文落落然,而后学有毕生不得见焉者。”《石林诗话》云:“人之材力、信自有限,李翱、皇甫混皆韩退之高弟,而二人独不传其诗,不应散亡无一篇存者,计是非其所长,故不多作耳。”又韩愈文集中有《远游联句》,其中有李翱两句,当是众多诗人游玩时缀联之作,句云:“取之拒灼灼,此去信悠悠。”今传《李文公集》,收辑其各类文章共一百零四篇。他还著有《卓异记》、《论语笔解》、《五木经》、《南来记》等。

程凯、董晓明文;

王小军编纂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