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的意义(浪漫至死不渝)9-27 19:38三联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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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我上高中的时候，收到一个学文科的男生的情书。今天，内容早已被遗忘，但有两个新鲜的记忆:

1.这是一封很长的情书。横向的信纸有四页。

2.他在信中用了一个沉重的词:至死不渝。我对你的爱和迷恋会一直持续到我死去。

“至死不渝”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就是至死不渝。出自西汉戴胜《礼记·中庸》:“国无道，至死不变。它强大而正确！”

这是一个沉重的成语。想想看，世界一直在以或快或慢的速度变化，或者是转瞬即逝，或者是时间流逝。这时，有人跳出来对你说，无论世界如何变化，我对你的爱都超过了至宝。

因为至尊宝的爱永远都是算数的，只有一万年；而我的爱是按照肉体和精神的磨损的重量来计算的。爱伴随着身体和精神而存在。我只爱你用我所有的身体和精神力量。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庄严、最坚实的爱情了。

所以作为一个中学生，看到这个词还是很激动的。

但现在，作为一个中年人，当有人——尤其是中年人——再次说“至死不渝”时，他心中的警示灯就会亮起:如果他说得这么勇敢，要么就是犯了严重的错误，要么就是有阴谋。

《小欢喜》剧照

大多数人的中年生活和感情都有点不堪重负和捉襟见肘。变老变小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人到中年，还在变老(有的是经济上的，有的是占用老人的资源)，无法处理好宝宝的兴衰；中间有一个牢不可破的职场天花板，还有一份我不敢看的体检报告。

年轻的时候，无论你的情话听起来多么动听，当你把它们放在“中年”的尺度里，似乎都是笑话和废话。

情话是有保质期的，小孩子说出来，可爱又稚气。说青春的时候，它有浪漫的纯真。一个已婚的中年人说起情话，感觉就像是——你真的很想关心他:你还好吗？有什么不对吗？

中年人对情话的排斥和免疫力，不仅仅是因为保质期，更是因为活到一定年龄。谁都知道情话不如一粒米。

《家有儿女》剧照

秋色连博在《几个中世纪》一书中写了短篇小说《女人四十》，其中一个片段写道:

我坐在咖啡店的露天座位上，看着江雪在花的阴影下优雅地走来，花比花更迷人。

“做一个美女是什么感觉？”我问她什么时候坐的。

“大家一般怎么表扬你？”她问。

“大方？直立？”我犹豫了。好久没人夸我了。

“我听过最多的赞美:你的眼睛是夜晚最亮的星空”江雪幽幽道，“很多次了。每次都想说，我妈不是独眼巨人！”

你看，中年人对情话的第一反应不是享受，而是改正错误；或者怀疑:你在做什么？

如果你用满满的情话去银行还月供，银行不会为你降息。如果你用满满的情话跟老板谈升职加薪，老板可能会告你性骚扰。当你带着满满的情话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时，同学们不会认为你是人生赢家，反而会了结“同学聚会=枪党”的罪行。美好的情话无法治愈中年人的三高，无法搞定孩子的升学，无法解决父母的养老，无法修复徘徊在破裂边缘的夫妻关系。

务实的中年人习惯用实力、金钱、资源等更有分寸的东西来解决问题。在我们眼里，情话和它们一样没用。

父母爱情剧照。

因为情话的有效性和无效性，人到中年，看到那些曾经让自己感到真正激动的情话，就会换上另一种画风:

“如果每一场新雪都在开始时落下，满月落在空时，下面有明亮的阴影平铺，上面有明亮的银色流动，你笑着来找我，你是月光和雪之间的第三种惊艳的颜色。”(余光中的《神奇》)

青春解读:美，美与美，这份爱是完美的。

中年解读:下雪的时候，放轻松，不要摔倒；晚上，谁来找我？你害怕强盗和流氓吗？

“在遇到她之前，我不怕死，不怕旅行，也从不担心漫长的岁月，但现在我从未真正想过未来。”(饶茹萍《茹萍梅堂》)

青春解读:“愿回首岁月，深情白头”，只想和你一起坐在摇椅上，慢慢变老。

中年解读:既然已经准备好一起度过余生，就可以找出哪一个更强:重疾险、医疗险、意外险、寿险。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牡丹亭》汤显祖)

青春解读:我相信一见钟情“只是因为我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有忘记你的脸”。

中年解读:可以种零食。光凭眼睛你能分辨出自己是否可靠吗？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孟京辉和廖一梅的《恋爱中的犀牛》)。

青春解读:因为我爱你，世间万物都有你的模样。

中年解读:我明白了，一个工具人。

所有的情话都落在中年人的手里，仿佛陷入了泥潭，沾染了那种远不浪漫又过于接地气的味道。

《请回答1988》剧照。

那么，人到中年是不是与浪漫绝缘了呢？

也不是。虽然大家都说爱情会天长地久，但是想想，如果一段感情不能随着年龄和经历而改变，那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我们年轻的时候，以为好的爱情就是给对方一颗心，而我们中年的时候，你以为好的爱情就是及时给我速效救心丸。后者的浪漫脱离了“小资产阶级情绪”而进化升华。

所以，中年人有自己独特的浪漫。

对外，我们可以一起打怪兽，一起升级。

疫情之前，我认识的一对中年夫妻朋友一直是丈夫赚钱，妻子持家的模式。疫情开始没多久，丈夫就被裁了，家里开始出现危机。他们恐慌了一段时间后，发现短时间内重新就业不现实，于是夫妻二人就成了带货的主播。

我妻子的缝纫技术很好。她从网上进口了一些半成品衣服，然后自己修改。原来的摊子变成了限量版。我老公充分利用自己多年的一线销售技能，他们从买家变成了卖家。他们挣的钱不多，但足以解决他们的生活费用和抵押贷款。

年轻人的浪漫是，你是风，我是沙，你缠绵天下。中年人的浪漫在于他们有意识地凝聚成一个战斗群体，倾听所有的行动，以同样的步伐赢得胜利。

在内心，我们可以独自享受。

只有年轻人认为浪漫一定发生在两个人之间，一个达到一定境界的中年人可以把浪漫玩得很高级。

被誉为英国国宝鬼马作家的杰森·哈泽利(Jason Hazeley)在《可怕的中年》一书中建议，“人到中年，应该有自己的窝棚，在窝棚里可以做一些在外人看来毫无意义但有意识意义的事情”。

我写过一个小故事:中年男子罗兰，靠整理螺丝钉在小屋里度过复活节。“妻子带着孩子回父母家的时候，罗兰正在把自己的螺丝分为平头型、十字型、米粒型、沉头型、双沉头、牛角头、圆头、宽槽头、半圆头、盘头、六角头、法兰面头、圆顶平头等各种各样的类型。有几箱垫圈、钩子、别针和一袋绒毛。”

“这很有意义。”罗兰说。

杰森·哈兹利提到的“窝棚”，并不一定意味着中年人真的需要一个实体藏在空里，而是我们可以心安理得，不需要太在意外在的标准。

让我们留下“至死不渝”这样的情话，把所有的心和形送给年轻人，展现爱情的浪漫。

这篇文章有助于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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